前厅倒是异常的安静，温芸连自个儿裙摆扫过地面的声音都听得真切。

        总要有些确切的东西，留作念想。

        “萧大人，你是来接我的吗？”她的声音柔下去，一字一句说得很是认真。

        温芸笑着摇了摇。

        “你若舍不得，便带走吧。”

        不知说的是阿南，还是桂花饮。

        温芸抬了抬眼。

        “小姐，时辰到了，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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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夏顿了顿，“小姐，萧太师真的来了。”

        温芸走出门时，还不忘夸赞知夏，“跟我学机灵了，晓得狐假虎威。”

        重阳过了，天早早就沉了下去。

        温嵩好不容易撑起的严肃，眉目紧皱又了馅，“令眠，这本就是说一声的事，哪有那么为难呢。”

        许是灯彩的光，微微照亮了她的脸庞。

        “好孩子，你姐姐是最懂知恩图报的了，自她回来，什么事情都是想着你一份的。咱们温家能到现在不容易，都是亲朋相互扶持，万万不能离心啊！”

        “爹。”温芸喊了声。

        温芸转了转。

        温苒才，“算了爹爹，小妹也为难的。在夫家还未立脚跟，未来怕还得我们多加照应。我也是万般心疼小妹的，不出这种强迫的事情。”

        “还是……来见……”

        温嵩坐在堂上。

        萧寒山坐在黑暗里，微阖着眼。

        樾-

        萧寒山的嗓音混着沙哑。

        她话并未说完。

        和温苒红彤彤的眼对上，当真是哭狠了，那是她最得意的眼，总被人夸起，水灵灵的，如今眼子周围全得很。

        “况且，小妹是替了我的痛苦……只是，长风来口信，说是全家戒严，皇里却没得一点消息，这情况……与那次何等相似……只是如今能说得上话的，也只有令眠了……”

        知夏反而上前扶着温芸的手，“萧太师来了。”

        原想，她三言两语恋家，便放她回了。他若不在，应更自在。

        温嵩刚要深沉地开始讲着理，知夏忙慌慌地跑进了门。

        温芸刚要回，温嵩的脸就拉了下来，“没规矩的东西，主子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她会笑，平日扮笑也眉眼弯弯，如今眼睛依旧如水珠般晶莹好看，只是嘴角平平，眼角仍是垂着的。

        她低眼望了望阿南，不知什么时候也醒了，温芸动了动，阿南就识趣地了下去，只趴在她的脚边。

        温芸眨了眨眼。

        “嗯，来接你。”

        温芸怔了怔，又回望了知夏一眼，有些不舍地把酒盅放回了桌上。

        一阵冷冽的风，携着淡淡的酒气盈来，还有少女淡淡的脂粉香。

        两人之间，忽而动着一团的空气。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粉黛无颜色――《长恨歌》白居易      唐玄宗与杨贵妃

        “受委屈了？”

        温芸走近，眼睛朝着温苒与温嵩之间移了移，她刚要行礼，温苒便响亮地抽泣了。

        知夏瞧了瞧旁边的小娘，又瞧了瞧温芸，才捂着嘴在温芸耳边，“大小姐起了，在前厅哭呢，老爷叫你过去。”

        用水洗过脸，清醒了些许，温芸才和小娘了别，去了前厅。

        温芸坐在车车舆边上，只是稍稍撩开了一角帘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