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有残夏堡的风格了。”墨莉难得对安雅冷脸，她反对固然有私心，可是更多的是理智思考后的担忧。

        三个人的纠缠，应该绝不让步的独占，似乎在今夜找到了微妙的平衡。

        安雅缓缓转，脖子僵得就像眼前的表针，窗边立着一只雕鸮。

        但至少，他们还有彼此。

        有时妈妈帮她洗澡时，还会从她的发找出叶子或昆虫翅膀，骂她是个野姑娘。

        墨莉卸下了面，沉默疲累地靠向安雅的肩膀，两人依偎着静默无言。

        墨莉撕下笔记的几页纸折成大大小小的玫瑰，施法让脆薄躁的纸面化作柔鲜艳的花，再一一簪在安雅的发髻上。

        她昂注视巨大表盘，手上不断摩挲昨夜的一朵玫瑰，心里期待会先遇到谁，耳旁却传来了翅膀扑闪的声音。

        安雅的脑袋木木地想着，看了一夜的玫瑰是假的，一直忽视的银戒指才是真的。

        几个总是关注她的学生在底下交接耳，说冰山今天化了。

来到斯内费亚特时，都会打听寻找他在哪儿。晚宴上，大家都想和他说话，想和他舞，他永远只会捧着古竖琴走到最偏僻的角落，坐在校长的哑炮女儿边，弹她想听的乐曲，唱她想听的歌。

        那时的她才不挽发，一卷发随意披落，像随风飘飞的藤花，像直而下的瀑布。

        “夫人，我是比你小，也没其他人跟你相得久，可我会努力去了解你，会一直对你好的。”

        巴斯克维尔教授将在三日后返校。

        他好像长大了。可是安雅莫名有点伤心，有点不想他这么懂事。

        可是在赛恩问出这个问题时，安雅望着镜中那个男巫的笑脸，还是如实回答。

        安雅自然也知墨莉的顾虑，但唯独这次，她不想辜负赛恩的心意。

        什么家里的女人……她才不是。

        一层不变的生活里有点小惊喜，也蛮不错的。

        他放下了安雅的发，绑成了多大大小小像麦穗像麻花的辫子，眼花缭乱翻来覆去，层层叠叠，在后脑的位置挽成了发髻。

        她伸出手想要拆掉，安雅躲开。

        前方的队伍已经跑远，白茫茫的雪地里只剩他一人。

        长桌另一端的墨莉，坐在下面学生桌的赛恩，看到她的笑容，心里也泛起喜悦。

        这比安雅平时呆板简单的发髻复杂致多了，灵动俏，宛如少女，安雅看着镜中的自己，恍惚以为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即能遮住辫子，也能让旁人把注意力转到玫瑰上。

        喜欢到情不自禁主动吻了赛恩，喜欢到不舍得拆，想这样去吃晚餐，却被中途遇见的墨莉反对。

        隔日清晨，安雅又去了钟楼，她今天似乎是全城堡最早醒的人。

        然而命运太无常，擅于毁灭一切致美好的事物，血肉干枯，竖琴折断，前人的眼里如今只余空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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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颗星要到了，求猪猪！

        又或者，他们会远离喧闹的人群，在落雪的中庭慢慢舞，像逃进了一个雪花玻璃球里。

        安雅难得开心，整个晚餐时间，她嘴角的笑一直没停过，连带双颊都有了些些血色，下垂眼角那抹不去的忧郁似乎也柔化在烛光和银盘的反光里。

        安雅摸住鬓发的辫子，任得像她青春期的时候，墨莉跟她僵持了一会儿，也像青春期时的他无奈让步。

        分针往上拨了一步，齿轮声轰隆隆回响，魔法到期了，玫瑰花变回纸张化成沙砾，出无名指上的那枚银戒指。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安雅抚摸他的脸和耳垂，她想满足他，或许她可以偷偷勾件衣给他。

        “小安雅，你今天特别漂亮。”

        突然，安雅心有感应，往楼下望去，发现赛恩并没有走，他回望住她们，兴奋之情在脸上凝固，宽肩像被抽走骨似的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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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赛恩抬起，鬓发躁，眼睛雪亮，说自己的确有件想很久的事。

        “喜欢。”

        他端详起自己的杰作，满意自己的手艺没有生疏。安雅从他的话里突然意会到什么，被刺痛似的低，掩下自己的眼神。

        雕鸮带来了一封信，银质信封，致纹理，封口的火印章是昂首尖嚎的恶犬。

        “好看吧？”赛恩弯腰同安雅一起看着镜中的她，笑容自满得意，“残夏堡的男人都会给家里的女人们编髮，我从三岁时起就是摸着我的辫子长大的。”

        原以为赛恩事后会跟她闹会发脾气，没想到再见面时，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把脸埋进她颈窝，发蹭得安雅发，低垂的眉眼有些可怜：

        安雅才坐下，旁边的阿多教授就称赞她，几个老教授也七嘴八说着安雅这么年轻还是要多打扮。

        只是两人对到眼时，还是一秒变脸，没好脸色地别过。

        “喜欢吗？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