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没听到，自被打败后，周围的声音都失真了，宛如被玻璃罩隔绝。

        趁攻击的间隙还能偷偷画下法阵，阿克斯很欣赏赛恩的灵活脑袋，但可惜魔力还是太弱，轻易就能撕碎。

        就只凭一句咒语，眨眼之间，他的一手指都抬不起，呐喊也那喊不出，所有的魔力和血都凝滞了，他躺在这里，在这个男人的阴影里，成了一滩烂泥。

        “放开。”

        烟雾弥散，赛恩矫健纵出，他不知何时已经绕到阿克斯的后，手上拿着尖锐的冰锥。

        极光从窗隐约映入，漫天飞舞的冰屑折出晶亮的光，赛恩茫然感受它们抚过自己的睫，觉得那是自己碎裂的幻梦。

        阿克斯直接施展移形换影，窜到安雅边，捉住墨莉的手推开，不准她碰到自己的妻子，并强行抱过安雅。

        火光即将烧到眼前，阿克斯不慌不忙，只举起手杖敲击地面，法阵立刻破碎，碎光化为实冰锥，与火球相撞。

        “我们只能在他手指落下的细屑里偷偷爱着她。”

        手才抬起，就被一狠劲捉住。

        阿克斯的魔法解除，赛恩想爬起，却全无力，只能坐在台上。

        时间一下变得很慢很慢，同学惊讶的张嘴、花窗人物拿着鼓棒正要落下，似乎一切都定格了，跃的赛恩出某种血腥又狂热的大笑。

        这份美好的憧憬，在顷刻间灰飞烟灭，在赛恩扑空跪地，在冰锥刺入台面化，在他脸上的笑容尚未褪去，就化为乌有。

        瘦弱躯没有倒在冰凉的地板，墨莉不知何时瞬移到另一段，接住了晕倒的安雅。

        全上下，只有那双琥珀色的眼球能动，迷茫张望，只有无尽的黑影在他脸上延伸。

        其他教授围上来，墨莉也不他们会不会听到，语气冰冷：

        他抱着安雅起，朝墨莉丢下阴鸷的眼神，近似警告：

        “安雅，安雅！”墨莉唤了她几声，见她脸色红得不自然，赶紧伸手要测量额温度。

        真的只能这样了吗？

        她紧捉着自己的领口，原本苍白的脸色双颊泛红，大气悬在口中还没呼出，就双眼一翻，往后倒下。

        谁的话又在耳边回响：

        碎裂的自以为是。

        同时，耳后传来年轻男巫夹带气的低语：

        突然想到一件事，能上编推的是不是都是新书？像我这种已经连载几个月的，是不是不太可能会上了？

        “我夫人的事不劳墨莉教授心。”

        ----

        映入眼帘的，是安雅站起，摇摇晃晃，双眼盯住他们，又像什么都没看，似乎是被吓到了。

        赛恩的视线变化，让阿克斯松懈的眼神瞬间警觉，迅速看向他视线的方向。

        赛恩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认知，这个男人不是高墙。

        恶犬手杖抵在他的脑后，阿克斯依然一手背在腰后，从容不迫唸出咒语。

        阿克斯没理会她，招来斗篷把安雅包裹严实，打算带她回温的洋房。

        不应该是这样……赛恩神情空，倒下的怎么会是他？

        短短一句，三个音节，不过半秒，胜负已定。

        结果，就在他往前一步的霎那，又一个束缚法阵在脚下乍现。

        只是那个孩子似乎被打击到了，阿克斯想安几句，可赛恩仍一副呆愣的模样，似乎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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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夫人，我是不是永远都无法带你离开？

        他是高山，是直通穹，不可逾越的高山。

        “连自己夫人发烧了都不知，巴斯克维尔教授可真是好丈夫。”

        巨响、火光、水汽，一时间遮蔽住了台上的景象。

        是阿克斯站立的躯，宛如高墙，完全笼罩他。

        是的，我们只能这样。冥冥中，赛恩似乎听到了回应。他知，墨莉正望著他，带着恶毒的嘲讽，带着悲凉的怜悯。

        那高大躯的轮廓先在烟雾里显现，宛如河中巨石，任激冲刷都坚毅立。

        阿克斯走上前，脸色平静，眼里浮现浅浅的温度，是长者对后辈的欣赏，学生们回过神来都纷纷鼓起掌，由衷佩服赛恩。

        “原以为你至少能割破我的袖子。”阿克斯抬起左手，袖子完好如初，一尘不染，“没有预想的好，但你也很出色了，威尔逊先生。”

        有闪电在脑后劈穿眉心，赛恩眼前一黑，整个人已被重力压倒在台上，像块粘土被一本又一本的砖书压在桌面上，压得扁扁的那种。

        “教授，我这次的准绝对准。”

        只有这个心声不断回响，像涟漪开一圈又一圈，他不知觉望向安雅的方向。

        高墙即将塌陷，美丽可爱的夫人就在另一端等着他。

耳聋的欢呼声里依然清晰，手上的火球术猛烈砸去。

        散乱红髮，凶狠目光，冰锥上的寒光划破空气，方向清晰利落，就是阿克斯的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