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两个月，三个月，半年。

        “滴滴滴滴滴滴....”

        反正那天，气温高到人能产幻，公交车刚开过去，汽油味和热辣的风扑面而来，视线里平坦的路变了形，像波纹海浪一样密集的曲线一路延伸至视线尽。

        她被卖桃子的人推醒，痛裂，意识昏沉、

        “我就是，我就是要吃！”

        “吃锤子吃。”

        确定自己是真的可以吃独食时，是她把证件袋子翻开来，找不到任何一张照片的时候。

        有可能吧。

        鞋摊摆在路边，旁边有一辆货车，小黑板写着桃子几斤几斤，已经卖了半车出去，她妈让她倒在车边睡一会。她爬上车，整个人在阴凉里昏昏睡，摸着晒伤的手臂和脖颈，喝一口水，觉着一点不凉，热死了，热得心肝脾肺都在灼烧。

        等人她们笑完走了，菜板上切成片的肉她又不敢煮，又不敢炒，觉着自己吃独食，怕被骂。

        不学了。

        比偶尔想在早上喝，想在过节时吃泡面，那种突然想吃东西的望来的要强烈的多。

        又一辆公交车开过去，有个环卫工人挡了路，喇叭声一直响，等它扬尘而去后，那热浪再次席卷到路边边上。

        天气热的人快死了，临近九月开学还有好一阵子。她问她妈，她妈眼不抬一下，低着翻透明塑料袋，目光专注。口袋里面放着各种证件，口本，独生子女证，结婚证和死亡证明。

        女人起，说好嘛，去买。

        后来好一阵子，有很多人想看她笑话。

        “是我不要她了，注意点说话哈。”

        她把脸绷着，装模作样提起椅子站在墙角，用刀割了一小块腊肉下来，当他们面在菜板上，一片片切。

        她妈坐在路边的塑料椅子，和卖桃子的商贩闲聊，一听说要吃冰棒，脸垮下来。

        她很长一段时间在自我检讨，觉得让妈妈去买冰棒，错了。

        村子里两个玩伴跟她同龄，她们杵在门边眉飞色舞问她，一脚踩在门口的木墩上，口吻中，嬉弄和怜悯并存。

        “你妈不要你咯哇？”

        但是人没有再回来。

        冰棒是矛盾的爆发点，和这热浪一起，当场把一个活生生的女人化掉了。

        眼望过去，有一摊子鞋，一个塑料水壶，一地瓜子，还有个分不清朝阳还是迟暮的天景，辨认了好一阵子，才知那是个黄昏。

        “哎呀，别烦我了。”

        “我觉得，有可能，是我错了。”

        她说。

        她不知为什么，那天很想吃冰棒，很想很想。

        “去不去我们家吃饭嘛。”

        “我要吃冰棒。”

        然后，两个人开始卖鞋。

        “回锅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