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三餐，又补上了纸墨。

        这一天经历的事太多，到了夜里，众人都有些困乏，还有些没有理好的，就留待明日，各自先去休息。

        关洛阳原本在查看各地义军的细节资料，忽然心有所感。

        方腊来到近前：“盟主的伤好了吗？”

        关洛阳放下那些资料，活动了一下手腕，：“好的差不多了。不过，你不可能只是因为这点伤，就先认败，然后把这一战改到深夜吧？”

        方腊摇：“听起来，盟主知老夫会来找你战过一场。”

        “你上的战意就没散过，我当然知。”

        关洛阳把资料交给公孙胜他们，让他们先离开这里，说，“我不知的是，你白天为什么会认输？”

        方腊不语，过了片刻，说：“驼山的最高峰，风景奇丽，尤其是这种心绪难平的夜晚，看起来别有一番意蕴，不如边走边说？”

        关洛阳自无不可。

        两人离开千佛窟，没有用上全速，但也没过多久，就翻越山岭，到了那座最高峰的山脚下，缓缓登上陡峭的天梯山路。

        方腊这时才叹了口气，说：“我当年大难不死，后来开悟，自以为已经是天下第一等的人物，就算是天命皇帝、韩世忠、陈希真，如果刨除神兵等等，也未必是我对手。”

        “但面对你，我自认只有四五成的胜算？”

        关洛阳：“没有全胜的把握，就不出手？”

        “没有全胜的把握，我就已经败了。”

        方腊说，“你掌握着神蛊母，梁山是第一个公然对抗朝廷的，你的下已经在兵法上横扫全场。假如我是义军方腊，不我有没有胜你的把握，我都已经败了。”

        关洛阳微微笑：“但是如果你只是方腊的话，你还是要出手试一试。”

        “对！”

        方腊停下脚步。

        这驼山最高峰的天梯，是环绕山而上，不知哪一代古人开凿出来的石梯，窄得仅有一尺左右。

        他们现在已经来到了半山腰，边半尺之外，就是如刀的冷风。

        方腊侧过来，目光灼灼：“这也是你帮我下定的决心，别人或许感觉不到，但我知，你的气势笼罩着千佛岭，一直没有散去，你把你伤势恢复的进度，毫无怯意的展示给我看。”

        “你一直注视着我，你要我来斩断我心中的不甘！”

        白袍老人的须发之间透出光丝，冉冉飘动，气势越来越烈，“你，当真如此自信吗？！”

        关洛阳神色不变，定定的说：“我到这里来了，就要带着你们改变这个世。”

        方腊引颈长啸，虽答非所问，已不必再问。

        千佛窟上，公孙胜、李开先等人有些担心关洛阳的去，忽然看见远那形如青松，参天入云的高耸山峰，从半山腰上，多了一轮巨硕的月光。

        庞大的满月慢慢升起，撞开了云雾，去到高。

        天上原本的一勾残月，跟这轮满月比起来，小了百倍也不止。

        公孙胜耳聪目明，听到北面昊天里有些动之声，许许多多的人，从那昊天群殿之间走出，仰望那轮满月。

        过了没多久，千佛窟周围的那些住，也有了些异样的声响。

        张万仙推开草屋，在千佛窟下眺望。

        不远，琼英正在低声询问：“义父觉得，这一战会怎么样呢？”

        卢俊义说：“那满月离地不过数里而已，以你的眼力，应该能够看清。”

        琼英说：“但我看不出上风下风……”

        远的满月，逐步的消减着，等到只剩下一线月光的时候，又逐渐变得饱满起来，不过，色泽却从银白变成青色一般。

        那不像是月亮了，而更像是一轮青色的，温和的，直视也不会伤人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