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耳边喊‘莫尔特上士，血滩惨案要重新审理了。跟我走。’那黑发女人随即为她们断后，大上斜插着一截断折的屏风构件，面无表情地从桌下拎出一把转轮手枪上了膛。尽形相仿、容貌相似，但那能征惯战的黑发女人绝不是混血本人，混血没这个能耐。

        眼前这个背对她的女人显然也不是混血。抗菌墙板，树脂地面，这似乎是手术室，下的不锈钢作台散发着凉意，窗外能看见海岸线的尽，悬挂着半轮刺目的太阳。

        “这回你的主治大夫终于是给人看病的了，不过她的助手还是兽医师。咱们在犬舍的医疗中心。”穆尼趴在手术台边上和她说话，“你最后一次检是五年前，报告还没拿到手，仇家就找上了门。从前我每隔一年半载才来瞧你一回，现在我得天天陪在你边。”

        “我需要你我的观测手。”特开口时声音异常嘶哑，“你很聪明，只需要拿起测距仪，随便找个参考物，帮我看看风向。”

        “你怎么不让那只狗帮你？”穆尼指向趴在角落里的珀狄塔。特顺着他苍白的手指望过去，看见《101斑点狗》里的卡通角色正惬意地趴在地上爪子。它和周围的其它事物甚至不属于一个图层，特感到逻辑失衡。

        “我完全可以胜任。”珀狄塔坐起，狗嘴里吐人言，遂自荐“我从库伊拉手中解救了八十四只小狗，算上我的亲生宝宝，现在我是九十九个孩子的母亲。我还有两个老物需要保护，安妮塔今年才刚找到伴儿……”

        它喋喋不休，狺狺狗叫，特仰望向天花板，感到很迷茫。她试图起，发现自己的手腕被铐在手术台的围栏上，餐盘悬在她的正上方，顺着那抹金属的冷光，她看见指尖的血氧脉搏检测仪、手背上的吊针，继而她发现自己赤，盖着薄薄一层被子，腹的刺伤经过妥善理，伤口已经合，而且得非常漂亮。

        “医生说你病了，要联系专家给你会诊。其实你知不对劲，你能看见幻觉，但你就是不去医院。”穆尼抬手抚摸她的额，“之前你去靶场，看见柳德米拉・帕夫利琴科少校正在打靶，可她是二战时期的狙击手训练教官。后来你又见到鬼魂。”穆尼将手搭上左“我，穆尼・福伊，我已经死去十几年了。你比谁都清楚，特，我不可能担任你的观测手，测距仪上只有你一个人的指纹。现在，你又看见卡通片里的狗角色。相信我，一定出事儿了，你的有些不对劲儿。”

        “我拿到了目录。”特说“我得离开…”

        穆尼扶住特的肩膀，放低，贴近她的膛，由下而上地望向她的双眼“你得先治病，相信我。”

        事实上，特早就有这样的猜测，她察觉到自己的可能出问题了。但她是个逃犯，上背的人命一只手数不过来，堂而皇之地进医院全套检查无异于自投罗网。

        “如果你真去医院治病了。”角落里的珀狄塔懒散地交叠前爪，打了个哈欠“我可以收养穆尼。”

        转椅轮在地面上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迈凯纳斯调整了手术台的角度，让特能够坐起来些。

        “打扰你们谈话很抱歉，但幻视可能是脑瘤进展的信号。”她替特拿来一只靠枕垫在颈后，“之前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是迈凯纳斯・普利希，教母的大姐。你的外科手术由我主刀，几乎全在腹腔镜下完成，创口很小，你明天就可以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