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虑再三，还是觉得应该让你读大学。里拉办事很稳重，我会把她带在边，尤安可以交给梅垣和弗纳汀，我亲自教养伊顿。只是一段时间而已，我和文宜合资成立了一家海外安保公司，罗萨莉亚和法布里佐都被我派去了无区。我不会很忙，只要伊顿想你，我就带她回来看你。你大二的时候也可以申请去中土，不是有交换项目吗？你可以祁教授的学生，两全其美。她已经辞掉了协商联盟的工作，回去任教了――啊，等一下。”白兰后知后觉，一把攥住图坦臣的手腕，拉到前。

        她知图坦臣哭什么了，图坦臣是不是觉得她想离婚？哭得一抽一抽的，颧骨和鼻尖都粉粉的，还好看的。他的眼珠蒙上水光，看起来更像宝石了。

        “我先声明，我从来没考虑过离婚这个选项啊，我觉得我们感情很好。所以以后‘绑匪把我和梅垣关在同个房间，给你一把只有一颗子弹的手枪，必须杀掉一个才能救另一个，埃斯特你准备救谁？’诸如此类的问题，都不许再问我了。不会发生这种情况，就像从来不存在离婚这个选项一样。”白兰颇为得意地亲了一下图坦臣的手背，补充说明“救你。”

        “你还笑？”图坦臣挣扎了两下，没用什么劲儿，只是走个形式，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什么艺术馆、大学，乱七八糟的事情，你所有的决定都没有告诉过我。上次你还说要我为你出牺牲，和你一起去中土。你什么都不跟我说，我怎么知你在想什么？”

        “上次不是我说的。”白兰两眼插天地回忆了一阵，笃定“是你自己说的。你说人生很短，我们可以先实现我的梦想。”

        “是我说的。”图坦臣蔫了，“那给我留一笔钱是什么意思？听起来很吓人。”

        “就是我们会分开一段时间，多给你点钱去上学，想买什么买什么，想吃什么吃什么。你总得交朋友的吧，大概率也是阔气的人夫或者谁家的贵公子，你和他们在一起时如果缺钱花，丈妇、女儿又不在边，还得向妈妈和姐姐伸手，会显得你很悲惨，还很影响我在交际圈内的口碑与风评。”白兰无所谓地摊开双手“更何况现当代艺术收藏就像在垃圾堆里淘金――你知我本来准备说得更直白一点――总而言之，我感谢你这么多年的付出，我也打算为你付出点什么，但我还得去挣钱。中年人就是这样无聊到让人恶心。”

        “好吧。”图坦臣长舒一口气。

        半晌，白兰坐直子、摆好架势，准备跟他掰扯掰扯“我还以为你会兴奋地扑过来亲我。你现在这是什么德行？”

        “等会儿再亲好吗？”图坦臣艰涩地抬起手，“我刚才稍微死了一会儿，我要缓缓。”

        “哈，这么想跟我一起过日子。明白了。”白兰出一副十分作的‘勉为其难’的表情，点了点，站起问“卸妆水在哪儿？”

        “粉瓶子。”图坦臣垂着，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半死不活。白兰倒是心情很好，溜进浴室，对着镜子洗前的儿童画，断断续续地哼着动画片主题曲。

        “你说。”图坦臣过载的大脑终于开始重新运行，延迟许久的喜悦心情伴随着一些忐忑，缓慢地浮于眉间。他回过，问“我是你投资史上墨重彩的败笔吗？”

        “这是我骂梅垣的话。大分时候我都希望他是哑巴。”白兰随手丢开花花绿绿的洗脸巾，又抽出两张新的。

        “为什么忽然改主意？”图坦臣“我很开心，也很期待。但我还是有些舍不得你…好吧，其实主要是舍不得伊顿，你倒没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