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工还想帮甄淖解释，或许她也知甄淖很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担心回去之后，甄淖如果回忆起发生的事，又会为此郁郁寡欢。

        ……

        好不容易安抚住狂躁的甄淖，护工抬起对李炙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一日的工作结束，护工向唐医生简单汇报了甄淖今天的情况。

        “没事。”李炙好不容易开了口，咙干涩得可怕，说话时像是有刀片在刮。

        “啊，原来是你，你是小淖的同学对吧？你来这里……是为了看她吗？”

        她吓了一，回过神来松了口气，可很快又瞪大了眼。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你看到了吗？就在你后哦，你要小心……要小心……别被他……”

        那动作，很像是用陷阱捕了一只鸟。

        李炙抿了抿，没有说话。

        男人探究的眼神透过镜片看向李炙，仿佛要将他看穿。

        “不好意思啊，吓到你了。”

        “呜呜呜……不，我不要，我不要！”

        话未说完，一个人突然跑了过来，她拿着一件大的衣服，一把将甄淖罩住，将她搂进怀里。

        ——

        “……真的，是真的！我看到了！”

        ……

        李炙站在原地看她们走远，放在口袋里的那只手拿出来时，手心已经被指甲抠破了，他麻木地扯下那块，不觉得有多痛。

        “生病的人，不需要歉。”

        “她平时不这样的，她平时……很乖的，最近受了点刺激……”

        他回过，突然发现后站了个人。

        结束工作汇报，护工拖着疲惫的躯回到住，正思考着要不要换个工作，视线落到房间门口的衣架上，那上面挂着一长长的围巾，颜色斑驳，乍一看还以为是蛇。

        他又一次劝服自己不去多闲事，就像以前那样就好，像以前那样当作什么也……

        “不……不是，不要……”

        “你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谢谢你的理解，我们先走了。”护工搀扶着甄淖，半拥着她往屋里走，甄淖只穿了一只鞋的脚走得踉踉跄跄，嘴里仍在念念有词。

        ……

        ……

        她的发打了结，不再似往日那般柔顺可爱，听到熟悉的声音，她极慢地抬起。

        “你来了。”

        他其实一直都知甄淖的心理有问题，他也知她的许多下意识行为是在向他求救。可他就是这样一个麻木又冷漠的人，要怪，只能怪她自己选错了人。

        “她坚持不是幻觉，我也没有办法，只能依着她说。”

        “好了好了，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甄淖。”

        “嗯嗯，是是，看到了看到了，我也看到了呢，外面太冷了，我们进去再看吧。”

        监控里的甄淖在出房间时本没有围巾！

        眼前的男人穿着得，着一副斯文的眼镜，削瘦锐利的眼，笑得和善又虚伪。

        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传来，甄淖在小小的院子里狂奔，她一只鞋子跑掉了，袜子松垮地挂在脚踝上，脖子上的围巾像是两片长长的羽，她撕扯着围巾，指甲将脖子挠出血，然而无论她多么努力，那条围巾仍旧对她穷追不舍。

        “别过来！别靠近我！啊！远一点！疯子，疯子，我会杀了你的！！！”

        那人穿着工作服，前挂着牌，是甄淖的护工。甄淖最近闹得厉害，一个不留神就会偷跑出来。

        “他也来了。”

        李炙看到两颗充血的眼珠，她瘦了许多，眼眶深陷，肤白到近乎透明，甚至都能看到青色的血在动。

        李炙恍惚地走到那扇铁门前，梦里的场景如此真实地复刻在他眼前，甄淖穿着病服，衣衫不整地跪在地上，她嘴里呢喃着什么，手不住地挠自己的肤。

        甄淖咧开嘴，对他出一个瘆人的微笑。

攥成了拳，不等他出下一步反应，那影又跑了回来，像在追逐什么东西。

        “下午的时候她跑到外面玩，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开始发狂，说有人要勒死她，可是院子里本没人，我确认了好几遍，监控也看过了，在她说的那个时间段真的没有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