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去换，他会不会冷冷地来一句：“助理的时间是用来换睡衣，还是及时汇报？”

        “何，要提醒伊森先生肩胛牵引练习了。”李嫂说，声音温和。

        何甜玉怔了一下，片刻后轻声应，“你胃不好，小龙虾恐怕不行……汤可以。”

        对讲那没有回应。

        这……说真的，何甜玉心里忐忑，伊森那严肃冷漠的神情，比她以前任何一个上司都要令人生畏千万倍。她犹豫起来，要不要直接去打扰他的安排。最终，她选择通过腕表发了一条简短的提醒信息。

“忘了。”伊森淡淡地答，像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词汇。似乎对他来说，食物只是分类清单上的一个名字。

        何甜玉沉默了一会儿，心里不确定，他觉得那晚……伊森手臂状态良好……

        何甜玉深了一口气。

        她下意识回，目光无意中与伊森相遇。只见他静静地盯着她，蓝眸深邃，仿佛揣摩着什么。

        很久以前，妈妈还没进王家时，那会儿给一个餐馆跑外卖，餐馆里的小龙虾很贵，偶尔会捡到老板因客人投诉口味出错而退回的订单。

        何甜玉瞥了一眼腕表，屏幕上刚刚出一条提示：“避免接近21:00通话屏蔽时间段”。      她默默记下，心想尽量不打扰他。

        忘了？何甜玉偏过看他，还以为他说得那么详细，是因为记得那味。

        她赶紧走到书房门口，按下对讲，“伊森，李医生提醒您睡前要肩胛牵引练习。智能投影仪可以设定语音提示，我可以帮您设置。”

        他在“亲自”两个字上，咬得很重。

        说完，视频干脆利落地被切断。

        何甜玉轻轻皱眉，放下手中的笔记本，略带疑惑地说：“李医生不是说他的手臂已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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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餐过后，伊森回到书房。

        李嫂点了点，神情依旧平静：“恢复得快固然好，但肌肉和关节还需要慢慢适应，不然容易复发或者留下隐患。医生建议坚持这个练习，尤其是肩胛的牵引，对伊森的恢复非常关键。”

        若是他待会冷冷地甩下一句，“连最基本的医嘱通知都没看？”，

        “给我吃。”伊森语气淡淡地。

        伊森看着她，蓝眸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

        信息刚发出去，视频电话便立刻打了过来，自动接通：“助理的职责，是亲自汇报，不是发信息提醒。”

        正当她犹豫着，这样算不算“亲自汇报”的时候，门开了。

        何甜玉几乎是条件反地站直了，心下一紧——她还穿着睡衣，连制服都没来得及换。

        何甜玉笑了笑，试图打破这份突如其来的沉默：“我还是喜欢中餐，”她低似乎在回味什么，“大油大火，有滋有味。”

        何甜玉的目光微微柔和，那种柔中带骨的倔强暂时退去，换成了一丝惹人怜惜的纯净，思绪飘回那一年——

        “小龙虾？”伊森静了两秒，像是在翻译什么陌生词汇。

        于是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洗完澡坐下来打开笔记本电脑，趁这个空闲时间，把翻译好的资料上传到网站上。窗外的夜色渐，房间里只剩她指尖敲击键盘的声音，寂静中带着一丝专注的韵律。

        何甜玉一时语，内心却微微一颤，声音带了些许迟疑，“也……都是家常便饭……”

        他轻轻点。

        何甜玉角轻轻扬起，出少有的柔情与怀念的神情，细腻如瓷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温的光泽，短发带着几缕自然的凌乱，出修长的脖颈和清晰的锁骨线条。

        何甜玉低走了进去，一边轻声：“我来帮你打开投影仪。”说话的同时，她已经伸手去找控制面板，动作尽量不惊扰他。

        就在何甜玉专注上传的时候，门轻轻被敲响，李嫂走了进来。

        “比如夏天，”她轻轻放下碗，手指在桌面上轻点，仿佛在勾勒一幅画面，“四五月的时候，我最爱买上几斤小龙虾。那时候可能正听着一有趣的电视剧，一边听一边洗虾，然后热油下锅，放进我从北市带回来的秘制酱料，再倒上一些啤酒，焖煮起来——对了，一定要上冰镇啤酒，才叫真正的幸福。”

        “还有秋天的藕汤，”她随口补了一句，      “排骨炖藕，煮得久了，汤清、藕粉，咬一口就散开。”

        书房里，伊森着黑色丝质睡袍，衣袍微微敞开，出结实的肌。睡袍柔的面料紧贴着他的肩膀和手臂，隐约勾勒出健硕的肌肉轮廓，既带着慵懒的姿态，又透出不可轻视的威严。腕间的伤口虽已愈合，却依稀残留新痕

        她怎么会在晚餐时觉得他“好理解”呢？

        她一紧，但脚已经自动钉在了门口。

        那是她们在东躲西藏的日子里，唯一能享受到的绝美香味。后来她自己上网学，第一次搬出王家时，一口气买了三斤小龙虾，靠自己挣的钱，吃上了小龙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