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心意相通

        谢清商放下杯盏，对林峖然伸出一只手。

        林峖然愣了一下，立刻将自己的手放在谢清商的手心里。

        女人指尖金芒闪烁，灵力运转，缓缓渡入林峖然的ti内。谢清商的金灵gen虽非先天满灵力，亦是九级上品。此刻以shen为引，将林峖然微弱的金灵之力激发起来，同它ti内的木气交织共鸣，rong为一ti。

        林峖然周shen萦绕的狂暴灵力在谢清商的引导下慢慢呈现出更加凝练和坚韧的幻化。她的木灵gen没有像苏砚所说的被消磨，竟反过来滋养壮大了那原本孱弱的金灵gen，二者从相克逐渐化为共生的形态，刚柔并济。

        谢清商用“dao”本shen回答了苏砚。

        苏砚方才还盛气凌人的脸像是被人抽了个巴掌一样lou出难堪的裂痕。

        他引以为傲的丹dao，讲究的是温养蕴化，顺天应时。

        可眼前这景象清清楚楚告诉了他世间的“dao”有很多种，修仙的路也有许多条，他心里不得不承认这隐隐契合着某种更深层的天地法则，是他所未曾踏足的。

        “你……”

        苏砚houtougun动，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种被颠覆认知的茫然与不甘，“你这是……离经叛dao！”

        他试图抓住最后一丝依据理论，但气势已xie，话语显得苍白无力。

        谢清商缓缓止了灵力的运转，却没有松开林峖然的手，她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直视苏砚。

        “苏长老，dao法三千，各有其途。峖然的路是她自己的选择，亦是天意使然。我剑峰能予她的不是‘糟蹋’，而是更适合她的‘砥砺’。丹峰丹dao玄妙，我素来敬重，但峖然，不适合。”

        “不适合？”

        苏砚像是抓住了什么，眼中jing1光一闪，拂尘指向林峖然。

        “你问过她吗？林峖然，我问你，你是愿意在这剑峰日日苦熬，像今日一样练得jin骨yu裂，还是愿意随老夫去丹峰，与天地灵草为伴，得万灵亲近敬仰？！”

        一直被谢清商护在shen后的林峖然被苏砚拉上了台前，直面属于自己的人生风雨。

        苏砚的目光咄咄bi1人，带着一种老辣的长辈威压和自以为是的诱惑。谢清商的目光也转了过来，清冽依旧，看不出情绪，但林峖然却仍然从她眼里读出了一种无声的询问，还有一份深沉的信任。

        林峖然的心脏在xiong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tiao出来。她攥着貂裘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一边是苏砚所描绘的“坦途”，那似乎是众人眼里她应有的归宿；另一边是这清冷的听竹轩，是白日里那挥汗如雨、jin骨酸疼的两千次挥指，是平日修炼时金木交战的痛苦又奇妙的平衡。

        今日谢清商的传音耳语，今夜那碗甘甜的玉ye，还有此刻按在她手背上那微凉却让她无比安心的chu2感……

        还有更多的画面在她脑中飞掠而过——

        林峖然猛地xi了一口气，遵循了自己心中的答案。她抬起tou，不再躲避苏砚的目光，少女眼中的惊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少年人们特有的倔强。

        “苏长老！”

        她的声音因紧张发颤，却异常坚定。

        “弟子……是剑峰的人！”

        她顿了顿，目光飞快地扫过谢清商沉静的侧脸，勇气似乎又足了几分，声音也稳定下来。

        “弟子喜欢练剑，喜欢灵力在ti内liu转的感觉，虽然有时候是有些难以控制，可每一次修炼弟子都能感觉到它在变得更凝练。我的金灵gen以前比现在还要弱，但自从跟着师傅修炼之后，它就开始在一点点变强，就像……”

        她脑袋此刻转的飞快，努力在脑海里搜寻着合适的比喻。

        “就像石toufeng里的小草，ding着风也要长出来！弟子觉得这样很好，在剑峰——很好！”

        她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喊出来的，带着少女特有的清亮和不容置疑的决心，她的双目澄澈而明亮，随着话语说出口，自己的心也愈发清晰。

        苏砚被这直白的拒绝噎得说不出话。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