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急切地扫视前方，最终只捕捉到桑宝匆匆逃回座位的背影。那个纤细的背影，那慌乱的小碎步……

从臂弯里抬起，苍白的脸上带着惊疑不定和一丝难以置信的希冀！

        他烦躁地闭上眼，从抽屉深摸出自己的手机，屏幕解锁，直接点备注为“X”的号码，发送了一条简短的消息：

        他早就预料到秦砚礼不会轻易放弃。所以在确认桑宝和“克己复礼”分手、拉黑、删除游戏的第一时间，他就动用了姜家的力量，并联系了更专业的网络安全团队，全方位、多角度地清理和加密了所有可能与桑宝网络份“小桑叶”相关的痕迹。IP地址、社交账号关联、游戏登录记录、甚至包括她曾经可能无意中在网络上留下的任何蛛丝迹……都被覆盖上了一层又一层的迷雾。

        难……难那个隔着网络，对他撒、对他依赖、最后又狠心将他拉黑分手的“小桑叶”……就是眼前这个被姜祈云牵着手、亲昵地唤作“宝儿”的桑宝？！

        不！不仅仅是像！这个声音……几乎和他手机里收藏的、听了无数遍的、属于“小桑叶”的语音消息里那声甜腻的“复礼哥哥……”      重合度高达九成九！

        太像了！

        那边几乎是秒回：

        秦砚礼再厉害，短时间内也休想穿透他心布下的防护网。

        尽查好了。

        秦砚礼看着屏幕上冰冷的文字，眼神彻底暗沉下去。一强烈的无力感攫住了他。从被分手、被拉黑到现在，他的情绪经历了愤怒、悲伤、不解，到现在只剩下一种近乎偏执的执着――他一定要找到“小桑叶”！他要当面质问她，为什么能如此狠心？难那些甜蜜的过往、那些依赖的呼唤，都是假的吗？难对他，就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姜祈云那种人，如果知桑宝网恋，恐怕早就把那个“野男人”揪出来挫骨扬灰了，怎么可能还让事情发展到分手的地步？更不可能容忍桑宝还保留着那段记忆和……声音。

        然而，下一秒，一盆冷水兜浇下。

        巨大的失落感再次像冰冷的水将他淹没。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又被无情的浇灭了。

        这个念一旦升起，就如同野火燎原，瞬间烧遍了他全的血！一混杂着震惊、荒谬、激动和一丝微弱希望的热直冲！

        他用尽了周末两天的时间，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和手段，试图在虚拟网络的汪洋大海里捞出那个真实的“小桑叶”。可结果呢？石沉大海，杳无音讯！那个人，就像一滴水入了大海，离开了虚拟的网络世界，他们之间就真的再无半点交集。

        姜祈云端起桌上的水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掩饰住嘴角那抹一闪而逝的、冰冷而满意的弧度。

        秦砚礼颓然地靠回椅背，脸色比刚才更加灰败。他一定是太想“小桑叶”了，才会产生这种不切实际的幻觉。桑宝的声音……或许只是巧合吧？毕竟世界上声音相似的人那么多……

        看着秦砚礼那副如同困兽般绝望的样子，姜祈云只觉得通舒畅，内心忍不住为自己的“先见之明”暗暗喝彩。

        像！

        秦砚礼的心脏在腔里狂起来，像一面被疯狂擂动的鼓！一个荒诞却又无比强烈的念如同藤蔓般疯狂滋生――

        他沉默地将手机回口袋，仿佛回了一个冰冷沉重的石块。

        而就在秦砚礼陷入绝望深渊的同时，他旁边座位的姜祈云，正用眼角的余光，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同桌那副失魂落魄、万念俱灰的表情。

        「还没查到吗？」

        查？

        姜祈云。

        他的宝儿，只能是他的。

        这种无着力、无追寻的绝望感，比分手本更让他窒息。

        任何觊觎者，都只在绝望的深渊里挣扎！

        「少爷，目标的信息隐藏得非常深，似乎有不止一力量在刻意掩盖痕迹，反侦察能力很强。需要更多时间。」

        这个名字像一座冰冷的巨山，瞬间压垮了他刚刚燃起的微弱火苗。

        以姜祈云对桑宝那种近乎病态的占有和控制力……他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小青梅，在网络上和别的男人发展出那样一段暧昧甚至亲密的关系？这简直比天方夜谭还要荒谬！

        这个桑宝同学……她的声音、她说话的语气、她偶尔的小动作（比如刚才的慌乱）……一切都和他记忆中的“小桑叶”太过相似！相似到……让他无法不产生怀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