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算计
魏璟之步入后堂,在一把交椅前,撩袍而坐,丫tou斟上gungun的茶,他不碰,免得他们毒死他。
也就须臾,姚鸢与姚砚进来,先与他见礼,再旁侧坐了。
姚鸢悄悄打量,这位魏大人,已把白服腰带脱掉,一shen绯色官袍,昭显不怒而威的气势,一双桃花眼,像淬了冰。
她心底害怕,瞟了瞟姚砚,阿弟同样面色苍白。
幽堂昼深,只因窗槅外nong1阴蔽日,蝉声虽重,却被liu光阻断在外,满室的寂静。
魏璟之不见他俩说话,先dao:“若无事相提,我便走了。”作势起shen。
姚鸢壮起胆儿说:“爹爹故去,留下一些古玩字画,我和阿弟无鉴赏之才,亦不懂保存之dao,听闻魏大人喜收藏,善甄别,是这方面的行家,想烦请您看看,哪些仍可留 ,哪些就贱卖了。”
魏璟之听得起兴致,表面却不lou声色,淡dao:“我只有一炷香的时辰。”
姚鸢大松口气,忙去点烛,姚砚tiao起来,先捧来一只宝瓶。魏璟之接过,对灯火细看胎底花色,很快dao:“红底黄彩、缠枝莲纹葫芦瓶,可留可不留,形同鸡肋。”
接过一只瓷碗,端量片刻,眼底放光,赞dao:“此物甚妙!青花加矾粉彩海水龙纹金钟碗。”
姚砚问:“敢问妙在何chu1?”
魏璟之dao:“gong中赏赐之物。景德镇御窑烧制,将青花、斗彩及仿龙泉青釉瓷烧成一碗,清冷中饱han瑰丽,gong中也仅存十只,民间更是一价难求,物以稀为贵,需留下。”待到抄家录册时,他要据为已有。
还给姚砚,接过一方砚台,他在掌中掂掂份量,然后说:“端石,石质坚密,色黑带紫,隐现青花、蕉叶白等纹理,表面浮雕一只猫扑蝴蝶。背面因有名家题铭,故涨shen价,但也不过如此,端石猫蝶纹砚,‘猫蝶’与‘耄耋’同音,有福寿之意,可送族中长辈。”
再接了一画册,一页一页慢慢翻,然后dao:“文俶先生的《花卉册本》。内多幽花异草、小虫怪蝶此类。文俶先生乃苏州文氏大家才女,江南多娟秀,她笔下所绘花、草、禽、虫,更显jiao媚、柔和及淡雅,甚有些孩童天真之气。因同为女子之故,平日自赏,倒也可留。”他看姚鸢一眼,不留也罢,你反正要入教坊司。
姚鸢听得津津有味,这位魏大人懂好多呀。
姚砚心底发急,咳嗽两声。姚鸢收回心神,说dao:“魏大人,我有一方碑碣,爹爹在世时,视若珍宝,还请您移步来观。”
碑碣?!魏璟之心莫名一沉,起shen过去,姚砚揭开红布,他执灯细看,本是喜怒不形于色之人,此时亦脸色大变。
魏家是翰墨诗书之族,祖辈几代皆在朝中为官,是而门楣光耀,人丁繁盛。祖辈中有位叔伯,文采斐然,zuo十年官儿,卸任后出家为僧,在宝华寺宣经讲卷,亲手为魏家刻了一方碑碣,他圆寂后,碑碣竟不知所终。魏家这些年来从未放弃寻找,却一无所获。
哪里想得,竟被姚老狗收入nang中,苟于陋室。又添仇恨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