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苑沉默了一下，把手里剩余的橘子吃完，才说：“爸，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昨晚徐苑一晚没回，他也差不多一晚没睡，脑子里翻来覆去的就是这些事，像猫抓线球似的，越想越乱。

他把窗打开一些，让新鲜空气灌进来。

徐苑点点：“真的。”

徐福福拿来一把椅子，就坐在徐苑旁边，凝神看着窗外的风景。

徐苑一向不太喜欢改变，尤其是生活上的变化，所以对于徐福福再婚，他心理第一反应是排斥。

徐苑突然笑了，黑眼睛弯起来。

徐苑拿起一个橘子，递给徐福福。

徐苑乐了，调侃：“福福，没想到你这么贴善解人意啊，好男人啊。”

徐苑抬起眼，直直地看着徐福福。

“不贵，现在橘子又不贵。”

徐苑收回目光，又继续埋试卷，边说：“等会儿，我先把卷子完。”

但是如果是向着好的方面改变，他想想还是可以接受的。

徐福福沉浸在

徐苑把试卷收起来，放到桌子一角，用笔袋压着，等会儿再对答案。

只要徐福福能高兴能觉得日子终于踏实了，他的感受不重要。

徐福福双手拿着橘子没吃，思忖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苑苑，你是不是不喜欢你何阿姨？”

路上的车鸣声更加清晰。

徐苑的眼睛很好看，跟他妈妈一样，双眼黑眼睛，眼窝有点儿深，导致看上去深邃幽沉。

徐苑扬眉：“那拍婚纱照吗？”

徐福福难掩喜悦的神情，问：“你真的这么想的？”

“怎么会，阿姨人好的。”他说，“您是该找个伴了，明年我上大学，留你一个人在家想想还真有点儿不放心。有人能照顾你，你们互相有个依靠，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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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福福看到他的眼睛就想起袁梅，徐苑的妈妈，从离婚以后，他应该有十二年没再见过她，她在他脑海中的模样也渐渐模糊，现在只记得大致轮廓。

徐福福一愣，随即笑起来，眼角的细纹叠在一起，沧桑又满足。

徐苑又拿了一个，几橘子放入口中，一咬，清甜的橘子汁水在口腔内爆出，“甜的，多少钱一斤？”

徐苑闻言脸上笑意微褪，笑容僵在嘴角：“……全家福？”

像一个个橘黄色的小灯笼。

徐福福沉片刻，说：“拍吧，你何阿姨没穿过婚纱，那时候穷，结婚都穿不起婚纱，现在富裕了一点儿，也让她高兴高兴。”

他的语气太过小心，声线微微紧绷，无不透出他此刻惴惴不安的心情。

“没大没小。”徐福福拍了下他的脑门，也跟着笑起来，“到时候你和不言也来，咱们一起拍张全家福，叫影楼给你穿西装，你个子高，穿西装肯定特神。”

徐苑看了眼窗外，扭笑着问徐福福，“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

徐福福变得窘迫，一大把年纪提到婚礼觉得格外的不好意思，干笑：“二婚办什么婚礼啊，害不害臊，用不着这么铺张浪费，请两家亲朋好友一起吃顿饭就好了。”

他全上下就眼睛最像他妈妈。

等徐苑写完试卷，徐福福把水果盘往徐苑面前推了推：“吃点橘子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