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被肆意支的现在，她一点也不想爱他。这比嘴上说一说“愿意你的妻子”更让她感到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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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哭中，她感到布兰克站起又坐回去好几次，他的气息一度离她很近，近到她瑟缩，然后那气息又悄无声息地离远了。

        希雅嘴微动。

        她想。

        然后希雅发现，她一点都不了解布兰克。

自己多生出一层愤怒。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他的眼神……那或许是她见过的最复杂的眼神，让她不由得屏住呼，连上的不适都忘记了。

        是什么时候，她曾说过，恋人之间要相互了解。

        他心里在想什么，才会出这种眼神？

        但这句话竟然比“愿意成为你的妻子”更难说出口，她只说出一句“对不起”，嘴就抿成一条线，再说不下去了。

        等到她哭不动了，抽抽搭搭地抹眼睛，依然没听到布兰克的回答。

        若是真心相爱的恋人，这当然是她的责任，但是……希雅咀嚼着这些她该却不想的事，忽然明了。

        但她从未试图了解过布兰克。这才是她犯下的最大的错误，是吗？

        “对不起……”希雅抹抹眼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嘴里糊地说出与此前意义不同的歉。

        ――对不起，没有想去了解你。

        她知布兰克对她有无法解释的、深厚的感情，不能回报以对等的感情，或许是不太公平吧。

        愧疚，怜悯，冷漠，期待，痛苦，渴望……似乎可以用一切词语来形容他眼中蕴的情绪，但又似乎都不是。

        她知布兰克曾亡人类世界，童年可称得上是悲惨。他过浪汉，搬货工，洗碗工，佣兵……他也曾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所以才执着于她。

        了解他，看见他，把他当一个拥有复杂情感的人，而非她的支者或保护者，也许就意味着开始爱他。

        希雅捂住脸，放声大哭。

        但仅仅是知而已。是如何的悲惨？是怎样的背叛？她一概不知。布兰克说他会在她面前卖可怜，但这些最能卖可怜的过去，他却很少提及，偶尔提起，也是为了安抚她。

        就是不想去了解他。

        在她不知的时候，他一直在用这种眼神看她吗？

        但既然享有我的，也不算是完全的不公平，对吧？

        看见他的伤口意味着要背负他的伤口，但凭什么她要这么呢？

        希雅怯怯地抬眼，窥视布兰克的表情。

        她正对上布兰克的眼睛。他静静地看着她，不知看了多久。

        她早知布兰克和其他魔族不一样，但仍然很难相信如此复杂细腻的情绪会出现在一个魔族眼中――她在人类的脸上都未曾见过啊。

        但她一点也不想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