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想，脑海里什么都没有，就跟现在的夜空一样。

        她以陈可可的份建构起面对世界的基础，以陈可可的份生活着。突然告诉她说，你其实不是陈可可。

        “你是来笑我的吗？”

        祝愿带着重的哭腔，每个字都带着颤音，紧握着陈述的手连指甲都快要嵌进去。

        邱丽很慌，抓着她的手腕很用力，掐住了一红痕。

        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落，眼睛空的，没有焦点。

        “你是祝愿。”他亲了亲她的发。

        “我想。”

        陈述是在孤儿院附近的公园里找到祝愿的。

        站不住，也没法思考，祝愿能出的反应只有哭泣。

        “外面天冷，咱回房间待好不好？”祝维泱忍不住了，也起围了过去。

        “那我算什么？”

        祝愿抽泣着，双手攥着他的衬衫，眼泪全落在了上面。

        从中午知真相到现在，祝愿没跟任何人讲过话。她不想说话，不想思考。

        “我知。”

        于是她说：

        “别哭了，有什么想说的就说。”邱丽最烦她哭，松开手无奈。

        哭了很久祝愿才缓过来，埋在他怀里闷声问：“你怎么知我在这儿。”

        祝愿也是这种感觉，被一种恐慌感攥住了心脏，天崩地裂也不过如此。

        “我知。”陈述捧起她的手亲了下。

，妈你不总说要再生一个，现在实现了。”

        双手将她的手给包住，陈述边替她手，边敷衍着回答：“是啊，笑你大冷天在公园挨冻。”

        祝愿一抽一抽地重复着这句话，陈述则一次又一次回应她，肯定她。

        陈可可也想问，她现在到底算什么？

        背不下琴谱会哭，吃不到喜欢的糖果会哭，娃娃破了会哭，手指疼了会哭，祝司年不愿意带她一起玩也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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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司年说着，推着她离开了家。

        祝愿不信，但也没力气去思考真相。

        祝愿终于不再重复，哭得一声比一声大。

        这是她知的，少有的能发不安的方法了。

        “猜的。”

        祝愿盯着他，太久没说话了，一开口就是猝不及防的暗哑。

        情绪仍堆积在心底，哭泣并不能将其发出来。

        “但是我现在，不知我是谁了……”

        祝愿眨了眨眼，眼睛突然变得漉漉的，蓄着泪水要落不落。

        祝愿不说话，一个劲的哭着。

        十二月份的天气，祝愿只穿了件校服外套。掌心覆上去的那一刻，冰凉的手指微微动了下，回握住他的手。

        邱丽本不知，祝愿其实是个很爱哭的人。

        “我，我很爱，他们。”

        陈述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握住她的手。

        “我很爱他们。”

        “我知。”

        “祝愿――”

        其实是陈可可说的时候一起提到的，拜托他来这边看看。

        祝司年打破了沉默，伸手抵住祝愿的后背撑着她。

        她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望着人工湖旁钓鱼的人群，听着后面孩子们玩闹的动静。

        祝司年也伸手挡着她，“要去哪？”

        “让她一个人待会吧。”

        是什么心情她也不清楚，大脑一片空白，一直在哭。

        “别哭了。”祝司年低声说。

        坚实的臂膀环绕着她，鼻尖萦绕着他的味，让人心安。

        邱丽近乎急切地上前，想抱她又不敢，只能加重了语气：“你还是你，不会有任何改变。”

        “我很爱他们。”

        人被他牢牢地抱在怀里，天知他收到陈可可消息的时候有多担心。

        得不到安，得不到拥抱，更得不到理解。

        她转想走，被邱丽拉住了手腕。

        所以她没什么想说的，只想一个人待一会。

        周围的人朝这边看来，陈述把人拉了起来抱在怀里，按着她的埋在前。

        很平静的一个问句，带着哭腔的声音有些颤抖，眼泪随着这句话彻底决堤。

        但祝愿从来不在邱丽面前哭，因为她知这是没有意义的。

        对刚刚找回来的亲生女儿，祝维泱和邱丽心中更多的是愧疚。他们会竭尽所能去补偿她，同时也没法放下养了十几年的祝愿。

        祝维泱也想上前，但是看了眼坐在沙发上坐立难安的陈可可，又停下了动作。

        “想一个人待会。”祝愿抹抹泪，哑着声音说。

        祝愿也不想哭，可就是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