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和笛仍缠在一。

        晏琢甚至没有看一眼，只对着沈兰摧笑了一笑，带着纵容和无奈。

        而他也一剑穿过沈兰摧的肩膀。

        晏琢早有预料，这一把琴能坚持到现在，已然超出预期，此刻不慌不忙向前一推。沈兰摧绷断琴弦便向后撤，晏琢却比他更快，琴被他向重剑一般迎面推来，随着沉闷的破裂声，沈兰摧手中玉笛，竟陷入琴寸许。

        而晏琢不愧疚，沈兰摧也不憎恨。

        “没有。”

        他语气依旧温和，如同一个劝诫学生的师者，带着一点亲昵的责怪。沈兰摧在向后退，他比晏琢狼狈的多，左手已经难以活动，失血让他手指都有些发麻，他用力攥了一下，摇了摇。

        手腕一沉，沈兰摧便知不妙，毫不犹豫松手向后急退，未及站稳便看到方才落脚之，轰然爆开的剑气。

        “你该认输了。”

被沈兰摧所制。

        “腰真。”

        谁让他倒霉呢，遇上我，要知运气，也是修行的一分。

        沈兰摧张口，被涌出的血呛的闷咳两声，他形晃了晃，似乎放弃了抵抗。

        “你赢了。”

        这便是生死擂的规矩了，便是沈兰摧动弹不得，只要他不认输或者没有死，就不算结束。

        晏琢跪在地上。

        “你杀了我吧。”

        这些年来，也只有一个沈兰摧。

        他的心口插着一把细细窄窄的短剑，色如白玉，正是被沈兰摧从玉笛中抽出，毫不犹豫地没入他的膛。

        “乖一点。”

        是一种比月色更尖锐，更迷人的闪烁，越是漆黑越是空旷，便越能显出他的清绝孤勇。

        他握住深陷在琴中的笛子，运劲一，被晏琢一剑气击在手腕，虽然没有脱手，却也没能再攻出。那剑气也更多是警告，若非如此，沈兰摧也不会生生受了不躲。

        “那我换一个问题，你爱过我吗？”

        “你已无再战之力。”

        他的手仍握在笛子上，但谁都能看出来，他已无力再战。晏琢轻声笑了，问他，认输了吗？

        晏琢一步步向他走来，他总是这样，永远成竹在。沈兰摧被的只能闪避，他的百花拂手再妙，终究是肉凡胎，无法与利相博。

        “我还没输。”

        沈兰摧已经被他到绝，而晏琢自然也付出了一些代价。他的衣袖被指风划破，脸上多了一血痕，最接近生死的一瞬间，沈兰摧的指尖离他咽只有半寸。

        他的动作行云水又极有爆发力，晏琢受了他这一撞，便是有内力护，也被撞的向后退了半步。

        他赤手空拳，晏琢手中却仍有剑。

        沈兰摧眼动了动，迟疑着张口，分明是一个单音的回答，却在无声中被吞咽下去。晏琢靠近他，想要听得更真切，沈兰摧晃了晃，晏琢便将他抱在怀中。

        他自是不肯认输，一边应付着晏琢的攻势，一边伺机反击。晏琢确实喜欢他不服输时眼中的光芒，像他在风沙中仰望见的星。

        如今他双手都已负伤，便是拿到武，也发挥不出原本实力的两分，晏琢提着剑，站在他面前等待他认输。

        他当得起新一代花间第一人的盛名，甚至在名剑大会，也能拿一个不错的名次。他本该在一个月前大放异彩，名扬天下，成为冉冉升起的新星，受万人称颂。而不是被他困锁在方寸之间，在一个男人下辗转承欢。

        晏琢没有出半点意外，甚至对他十分轻浮地笑了起来，沈兰摧脸色一沉，足尖刚落地便瞬间弹起，屈膝向他小腹撞去。

        只这一瞬间的停顿，便足够让沈兰摧逃出他的攻击范围。

        比起手中尚有剑的晏琢，沈兰摧的情况并不好，他想要抽回笛子，晏琢却用琴弦死死缠住，连琴弦崩裂都不停手。见状沈兰摧心一横，手腕灌足真气，强行又转了半圈，琴弦发出不堪重负的裂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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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回答一并响起的是利刺入血肉的声音，晏琢握剑的手本该毫不犹豫地刺出，却偏偏停在那里。

        沈兰摧依旧摇，却闭上眼，晏琢手掌轻柔地抚去他下颌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