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宝珍微微垂下眼睫,这番话跟邹藤说的还真是天差地别,她听着,却没半分放到心里。
“哦,快八点了,”她又低低地笑了一下,“都八点了...”
“你是不是生我气?”周莎莎走近几步,步伐蹒跚,“邹藤说的那些话,真的不是我说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她的十指深深插进发
,苦恼地摇着
。最后只剩下一句干巴巴的“对不起。”
钟宝珍看了一眼手机,“快八点了。”
她抿了一口酒,
掉溢出的
风
动窗帘,阳光哗地洒下来,简直带了点不讲
理的蛮横,钟宝珍把水瓶扔过去,力气大了些,在沙发上
了好几圈才停下。
“为什么
歉?”钟宝珍不解。
“还不是邹藤瞎说,”周莎莎急忙解释,“她自己,天生嫌贫爱富,就觉得全世界都跟她一样。William对她不知多好,她却整天想着去撬别人墙脚,我是替William抱不平。”
“怎么样?尝一尝。”她单手撑住下巴,向钟宝珍挑一挑眉。
恍惚间,好像又回到那个早上,那个平静的,什么都还没发生的早上。
面对这种胡搅蛮缠,钟宝珍却有些不知
怎么好了,她只好点点
,有些难为情地说:“好吧。”
“嗐...”她拉着钟宝珍的手,发觉她的手竟然是那么
,她抓着晃了晃,“宝珍,你陪我喝一杯吧,红酒,很助眠的,一杯,就一杯好吗?”
周莎莎把脸埋在抱枕里,说:“你现在才回来哦。”结尾的那个哦字,她咬的有点紧了。
这话落在周莎莎心里,却令她愈发委屈,“你怎么不帮我说说话...你不知
我昨晚有多郁闷。”
钟宝珍扶着门,回眸一瞥,“还有什么事吗?”
周莎莎想起门廊满满一列的酒瓶,啧了一声,“你们学校真的太卷了,难怪John叫它fking prison。”
钟宝珍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
,“其实,我本来想要戒酒的...”她轻笑着,“我最近喝得太多了...”
“喂...”周莎莎爬了起来,望着她的背影又改口喊
:“Bella!宝珍,宝珍!”越往后,她的声音越微弱。
周莎莎气得叫了出来,“你痴线啊,这种酒要慢慢品的。”
她长叹了口气,“我怎么就忍不了呢?”
钟宝珍盯着那杯醇红的
,若有所思,犹豫片刻,决绝地一饮而尽。
沙发前,周莎莎斜着握住酒杯,指着瓶
上的年份,对她比了个手势,“我买的时候,这个数!”
钟宝珍从厨房拿出一瓶矿泉水,刚打开,又听见周莎莎撒
似的恳求:“Bella,能帮我拿一瓶吗?”
提起John,周莎莎的心里立刻涌上一
苦涩,她慌乱地四
乱看,眼泪逐渐蓄满了眼眶,“真是的,虽然是我提的分手,但他怎么能轻易就答应了呢?”
“说什么?”钟宝珍短促地笑了下。
“Sorry,把你剩下的Jim Bean喝了,”她转过
,眯着眼睛,醺醺然地问:“现在几点了?”
说到这儿,周莎莎更激动了,“我当初就不该跟John分手,不就是个忍吗?总比便宜了邹藤强。”
“你怎么不说话?”周莎莎问。
“亏我还给你尝这么贵的酒...”她的声音逐渐低下来,她沮丧地问:“你是不是不想同我讲话,才喝的这么快?”
曾经找了那么久的旋律,如今竟在机缘巧合下寻到,钟宝珍哑然一笑,最终她坐上捷运,回到公寓。
按照以前,周莎莎肯定就恼了,可这一次,她却并不在意,只自顾自地把酒斟满。
这一次,周莎莎依旧坐在沙发上,视线望着空气中的某点,
后的窗帘在阳光照
的灰尘中寂寞地摇摆。
奏的歌曲,她拿出手机,看见这首歌的名字——舒伯特的D.946降E大调。
有了上次的经验,钟宝珍不打算再多
闲事了,她看了眼
在沙发上的周莎莎,毫不留恋地转
回房。
“拜托你啦,我真的好渴,”顿了顿,她又小心翼翼地问:“你昨晚去哪儿了?”